情绪合集 | 以往高分文献分析,揭示情绪研究热点
1、Nature 子刊:儿童情绪理解的认知发展机制

人类理解他人情绪的能力贯穿整个童年和青春期,但背后的机制一直是一个谜题。大多数现有研究都使用描绘面部结构刻板印象的刺激来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情绪发展在童年时期从基于效价的判断(即感觉好或坏)发展到更细致的负面情绪分化,这一轨迹被认为主要是由对感知线索的敏感性增加驱动的。然而,最近的理论认为,仅对面部肌肉运动进行编码和辨别不足以预测他人的感受和行为。
2025年7月24日,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IDG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解万泽研究员课题组在Nature Communications(IF=15.7)上发表了题为“Conceptual knowledge increasingly supports emotion understanding as perceptual contribution declines with age”的文章。该研究以同一组5至10岁儿童为样本,探讨了自发的面部表情知觉辨别能力和情绪概念知识的激活是如何在整个发展过程中整合的。
解释情绪对于社会纽带至关重要,但孩子们往往难以解读成人的感受。这个过程涉及感知面部特征和应用概念知识来掌握情感意义。该研究调查了认知机制在童年时期是如何发展的,填补了理解情绪识别发展轨迹的空白。研究者关注5-10岁的儿童,这是以他们的情感知识快速变化为特征的发展期,研究进行了三项研究来检验情绪理解的不同方面。
研究一采用脑电频率标记技术(EEG frequency tagging / ssVEP),通过高频呈现情绪面孔并进行两两对比,发现学龄前儿童的大脑(集中在枕颞叶)已能自发区分四类情绪(快乐、愤怒、恐惧、悲伤)的典型面孔结构,且这种知觉加工能力在5至10岁间整体保持稳定。

图1研究一、二、三设计示意图

图2不同年龄儿童及成人对不同情绪面孔结构的知觉区分
研究二采用情绪词汇相似性评分任务,评估儿童对不同情绪的概念结构表征。孩子们需要判断“哭泣”“恶心”“赛跑”等20个情绪相关词汇与四种基本情绪(快乐、愤怒、恐惧、悲伤)的关联程度,从而揭示其情绪概念的内在结构。

图3儿童情绪理解概念知识表征随年龄的发展
研究三采用分类(sorting)与匹配(matching)两种行为任务,评估儿童的情绪理解与判断能力。在分类任务中,儿童需将情绪面孔拖动到对应的“情绪房子”;在匹配任务中,他们通过鼠标,从两个备选面孔中选出与目标人物情绪一致的一项。两项任务结果呈现出一致的发展趋势:年幼儿童主要区分正向与负向情绪,随着年龄增长,他们逐步掌握了对负向情绪(如愤怒、恐惧、悲伤)之间更细致的区分。

图4 A.表征相似性分析流程;B-E. 知觉区分与概念知识在儿童情绪理解中的贡献变化
本研究旨在探讨辨别面部结构的能力和情绪概念知识如何促进情绪发展。研究1 和 2 的结果表明,从学龄前到青春期早期,知觉和概念过程都会发生发育变化。然而,RSA 表明这些各自过程对儿童情绪理解的贡献发生了转变:知觉辨别对理解情绪线索的影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而概念知识的影响逐渐增加。这种转变强调了情感理解不是静态或统一连续的观点。相反,它似乎是通过概念知识的积累和整合以及由儿童的文化和社会经验塑造的潜在机制的转变而构建的。
总之,理解他人的情绪对于人类互动和适应至关重要,但个人如何发展做出此类推理的能力的复杂性仍有待充分理解。从进行感知辨别到依赖学习的概念知识的发展转变具有直观意义,并且符合有关其他行为领域专业知识出现的现有数据。这种发展变化可能部分是由儿童的情感体验及其社会化为表达和解释情感的方式所塑造的。研究结果表明,随着情绪识别越来越依赖情绪的社会和文化细微差别,培养有关情绪的概念知识,而不是仅仅关注感知线索,可能有助于儿童更好地驾驭社交互动。
参考文献:
Huang, S., Pollak, S. D., & Xie, W. (2025). Conceptual knowledge increasingly supports emotion understanding as perceptual contribution declines with age.Nature communications, 16(1), 6838. https://doi.org/10.1038/s41467-025-62210-1
2、Neurosci Biobehav Rev:精神病风险和发病中情绪处理的神经相关性--功能磁共振成像研究的系统回顾和元分析

这篇文章系统回顾了首次发作精神病(FEP)和临床高风险精神病(CHRp)人群中的情绪处理神经机制。尽管已有研究表明FEP患者在面部情感识别上存在障碍,但在CHRp人群中结果不一致。通过对相关文献的元分析,作者发现FEP患者在情绪刺激下的脑激活与健康对照组相比显著降低,而CHRp人群的激活差异较小。研究强调了情绪处理障碍可能是精神病发展的重要特征,建议采用更一致的实验设计以进一步探索这一领域。
异常的情绪处理是精神病性障碍的一个已确立的组成部分,并且在精神病的首次发作(FEP)时就已经存在。然而,情绪处理异常在精神病发生中的作用以及其背后的神经生物学仍然不清楚。本文系统回顾了使用情绪处理任务范式的功能性磁共振研究,研究对象为FEP患者和临床高风险精神病人(CHRp)。同时,对已有研究(n = 6)进行了基于图像的元分析。与对照组相比,FEP患者对情绪的神经反应减弱,特别是在杏仁核和前扣带皮层。临床高风险精神病患者与对照组之间没有显著差异,但在研究之间发现了高度的异质性。通过更一致的实验设计,尤其是在临床高风险精神病人人群中,可能可以阐明改变的情绪处理在精神病早期阶段的作用。
参考文献
Lukow PB, Kiemes A, Kempton MJ, Turkheimer FE, McGuire P, Modinos G. Neural correlates of emotional processing in psychosis risk and onset -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fMRI studies. Neurosci Biobehav Rev. 2021 Sep;128:780-788. doi: 10.1016/j.neubiorev.2021.03.010. Epub 2021 Mar 17. PMID: 33722617; PMCID: PMC8345001.
3、额叶-边缘网络与双相情感障碍个体认知及情绪功能的关联性:一项系统综述与荟萃分析

双相情感障碍(BD)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其特征是反复的抑郁和躁狂发作。这些情绪波动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功能障碍,包括教育和工作障碍。除了情感症状外,双相障碍患者在发作期间和精神正常期间还表现出认知障碍和情绪调节缺陷。因此,双相障碍患者的这些缺陷可能被认为是双相障碍的特质相关特征。多种脑区和相关回路的异常可能是双相障碍患者认知和情绪调节缺陷的潜在原因,一般研究主要描述了额-边缘网络的异常,额叶-边缘网络是一组相互连接的神经区域,包括前额叶皮层(PFC)、杏仁核、前扣带皮层(ACC)、海马和伏隔核。
(1)研究方法
数据收集:通过系统回顾和元分析,收集了49项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研究,共涉及999名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和1027名健康对照个体。
研究内容:分析这些个体在情绪处理、工作记忆和奖赏处理任务中的脑活动。
(2)主要发现
额叶-边缘网络异常:
大部分脑活动异常发生在额叶-边缘网络区域,包括前额叶皮层(PFC)、杏仁核、前扣带回(ACC)、海马体和伏隔核。
边缘系统的过度活跃仅在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情绪稳定状态(即间期)中观察到,而在抑郁和躁狂状态下,则发现更广泛的前额叶功能障碍。
具体区域活动异常:
杏仁核:在情绪处理中,双相情感障碍患者表现出杏仁核的过度活跃。
前额叶皮层:前额叶皮层在工作记忆和情绪处理中均显示出功能异常,如内侧前额叶皮层和前扣带回的异常活动。
其他区域:包括海马体、颞叶部分和眶额皮层(OFC)等区域也表现出活动异常。
认知和情感功能障碍的潜在机制:
额叶-边缘网络中的这些异常可能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认知和情感功能障碍的基础。特别是在情绪处理和奖赏处理中,前额叶和边缘结构(如杏仁核)的协同作用异常可能导致情感反应过度或不足。
(3)未来研究方向
需要更多的纵向fMRI研究来监测高风险个体和首发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认知功能损害及其与额叶-边缘网络发现之间的关系。
进一步探索额叶-边缘网络在情绪处理和奖赏处理中的具体作用,以及其在双相情感障碍中的病理生理机制。
参考文献:
Mesbah R, Koenders MA, van der Wee NJA, Giltay EJ, van Hemert AM, de Leeuw M. Association Between the Fronto-Limbic Network and Cognitive and Emotional Functioning in Individuals With Bipolar Disorder: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JAMA Psychiatry. 2023 May 1;80(5):432-440. doi: 10.1001/jamapsychiatry.2023.0131. PMID: 36988918; PMCID: PMC10061312.
4、Nature Mental Health:新发现揭示难治性抑郁症情绪处理偏差背后的大脑机制

重度抑郁症(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MDD)的特征是情绪过度低落,体验快乐的能力下降。根据Beck的抑郁症认知模型,信息的偏见获取和加工在抑郁症的发展和维持中起着核心作用。大量研究表明,抑郁症患者往往在不同的认知领域都有负面偏见,包括感知、注意力和记忆等,这导致他们对负面信息的反应比正面信息更强烈。尽管先前的研究试图进一步理解和治疗这些偏见背后的神经机制,但在对抗难治性抑郁症(Treatment-resistant Depression,TRD)的斗争中仍存在许多问题。了解抑郁症中情绪刺激偏向加工的神经机制可能会带来重要的临床益处,包括预测、检测和治疗抑郁症。抑郁症患者对情绪刺激的偏颇处理与杏仁核、前额叶皮层(prefrontal cortex,PFC)、背前扣带及其连接的功能障碍有关。由于以往的研究主要使用高空间分辨率和低时间分辨率的方法(如fMRI)或高时间分辨率和低空间分辨率的方法(如脑电图(EEG)和脑磁图),导致抑郁症情绪刺激偏倚加工的神经机制尚不完全清楚。
2024年4月16日,由美国贝勒医学院的Xiaoxu Fan博士和Kelly R. Bijanki博士及研究团队在Nature Mental Health上发表了题为“Brain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emotion processing bias in treatment-resistant depression”的文章,研究记录了抗拒治疗的抑郁症患者大脑杏仁核和前额叶皮层的立体定向脑电图信号,揭示了抑郁症与对负面信息的认知偏见和对正面信息的忽视有关,为抑郁症的基础异常提供了新的见解。
参考文献
Fan, X., Mocchi, M., Pascuzzi, B. et al. Brain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emotion processing bias in treatment-resistant depression. Nat. Mental Health 2, 583–592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4220-024-00238-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