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人件》Peopleware -（14）Ⅱ 办公环境 Ⅶ 把门带上

在创建一个合理的办公环境时，有一些普遍的成功和失败的象征。最明显的成功象征是门。当有足够的门时，员工可以根据不断变化的需求控制噪音和可中断性。而最明显的失败象征则是广播系统。那些为了找到一个人而频繁打断所有人的组织，显示出他们对工作环境的要求完全缺乏敏感度。

通过操纵这些象征，你不仅会吸引人们对改善办公环境的关注，还会立即获得相关的好处：人们可以继续他们的工作。但是，要摆脱广播系统并恢复门的存在听起来像是个艰巨的任务。我们是否有能力实施这些改变？

大戏落幕前胖女士尚未开唱

过去几十年间导致大多数人的工作条件恶化，实际上得益于受害者的默许。这并不意味着某个受害者可以通过说“不，我不会在一个嘈杂、拥挤、暴露的空间里工作”来阻止这一趋势。但它确实意味着作为一个群体，我们没有足够大声或经常地抱怨节省空间所带来的生产力的副作用。

尽管大多数人认为更加嘈杂和狭小的空间正在损害生产力，但我们保持沉默，因为我们缺乏决定性的统计数据来证明这一点。当然，“家具警察”也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支持他们的论点，即紧密的工作环境与更合理的工作环境一样具有生产力。他们只是断言这是真的。

我们需要从他们那里学到如何以毒攻毒。因此，迈向理智环境的第一步就是重复强调我们的观点。如果你认为环境对你不利，你就必须开始说出来。你需要创造一个论坛让人们参与进来，或许还可以通过调查发现人们对工作条件的看法。（在一个客户公司的此类调查中，员工提到了七项负面的工作因素，认为它们是生产力的限制因素。其中，前四项都与噪音有关。）

随着人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有这种感受的人，对环境的认识增加了，随之而来的是两件好事：首先，人们变得更加关注噪音和中断问题，环境也因此有所改善；其次，受害者的默许被撤回。现在，上层管理者如果不先关注环境就很难采取其他措施来提高生产力。

不要期望仅仅因为你开始了倡导，体制就会自动妥协。至少会有三个反驳意见几乎立刻出现：

• 人们不在乎华丽的办公空间，他们太聪明了。那些在乎的人只是在玩地位游戏。

• 噪音可能是个问题，但比调整物理布局更便宜的方法有很多。我们可以播放白噪音或背景音乐掩盖干扰。

• 封闭的办公室不利于创造活力四溢的环境。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进行富有成效的互动，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所以墙壁和门将是错误的方向。

我们在接下来的三个部分中讨论这些问题。

关于华丽的问题

事实是，人们确实不太在意华丽。多项研究表明，在选择不同颜色的面板和装置时，工人们并没有给予装饰太多的重视。感觉似乎是压抑的环境会降低生产力，但只要办公室不令人压抑，就可以忽略它并专注于工作。如果我们的目标只是一个可忽略的工作场所，那么花费在时尚装饰上的钱就是浪费。工人对外观的漠视常常被误解为他们对工作场所的所有属性都不关心。但如果你具体询问他们关于噪音、隐私、桌子和柜台空间的意见，你会听到一些强烈的声音，表明这些特性非常重要。这个发现与理想的可忽略工作场所概念一致；一个总是打扰、呼叫并且总体上骚扰工作者的工作场所无法被忽视。

我们特别不安地听到工人们对环境的担忧被贬低为追求地位的表现，因为更常见的情况是高层管理在设计工人的空间时更有地位追求。努力按时交付高质量产品的工作者并不关心办公室外观，但老板有时会在意。所以我们看到一种矛盾的现象：完全不实用的空间被昂贵且无意义地装饰着豪华地毯、黑铬家具、得到比工人更多空间的绿植以及复杂的隔板。下次有人自豪地带你参观新设计的办公室时，请仔细思考是否是在推崇空间的功能性还是其外观。通常情况下，注重的是后者。

在工作场所设计中过于强调外观。更重要的是工作场所是否让你能够工作或者阻碍了你。有利于工作的办公空间不是地位的象征，而是必需品。要么你花钱买它，支付相应的成本，要么你因失去生产力而付出代价。

创造性的空间

对于工人对噪音的抱怨，你可以治疗症状也可以治疗病因。治疗病因意味着选择隔离——建造隔音墙和门——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治疗症状则要便宜得多。当你安装背景音乐或其他形式的粉红噪音时，只需少量费用即可掩盖干扰噪音。甚至可以通过完全忽视这个问题来省钱，让员工不得不使用iPod和耳机保护自己免受噪音干扰。如果你采用这两种方法之一，你应该预料到员工表现的一个隐形惩罚：他们将变得缺乏创造力。

20世纪60年代，康奈尔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一系列关于在音乐环境中工作的效果测试。他们对一组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进行了调查，并将学生分为两类：一类喜欢在工作中（学习时）有背景音乐，另一类不喜欢。然后将每组的一半放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另一半放在装备有耳机和音乐选择的不同房间。两个房间的参与者都被给予了一个编程问题，要求根据规格解决。不出所料，两个房间的参与者在编程的速度和准确性方面表现相似。正如任何一个开着音乐做算术作业的孩子所知道的，用于算术及相关逻辑的大脑部分不受音乐的影响——大脑的另一个中心负责听音乐。

然而，康奈尔实验中隐藏了一张王牌。规格要求通过对输入数据流中的数字进行一系列操作形成输出数据流。例如，参与者需要将每个数字向左移两位，然后除以一百等，总共可能完成十几项操作。虽然规格从未提及，但所有操作的净效果是每个输出数字必然等于其输入数字。有些人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其他人没有。在这群人中，绝大多数来自安静的房间。

专业工作者每天执行的许多任务都是由左脑的串行处理中心完成的。由于右脑整体处理音乐，音乐并不会特别干扰这项工作。但并非所有的工作都在左脑进行。偶尔也会有突破性进展，使你说出“啊哈！”并引导你找到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可能会节省数月或数年的工作。创意飞跃涉及右脑功能。如果右脑忙于听Muzak上的“1,001弦乐”，那么创意飞跃的机会就会丧失。

环境对创造力的抑制作用是隐秘的。由于创造力本身就是偶然的事情，我们往往不会注意到它的减少。人们没有创造性思维的配额。长期来看，创造力下降的效果是累积的。组织效率降低，人们机械地完成工作，失去了兴奋感，最好的人才也会离开。

有活力的空间

封闭式办公室的弊端最终归结为单独工作的“单调”。但封闭式办公室不必是一个人的办公室。两人、三人或四人办公室更为合理，特别是如果办公室分组可以与工作小组相对应。需要与其他一个人共度50%时间的工作者将大部分时间与特定的人一起度过。这两者自然成为共享办公室的理想人选。

即使在开放式办公室中，也应鼓励同事修改网格结构，将自己的区域组合成小型套间。当允许这样做时，人们会变得非常聪明地布置空间，以满足所有需求：工作空间、会议空间和社交空间。因为他们倾向于共同进入互动模式或同时进入专注模式，他们彼此之间的噪音冲突要比随机选择的邻居少。由于互动变得轻松自然，空间显得生机勃勃。对空间的一定程度的控制被视为额外的好处。

打破企业模式

有什么比允许人们将开放式座位重新组织成共享套间而非单独隔间的提议更没有威胁性的呢？你公司可能购买的所谓“办公系统”（即没有办公室）的一大优点就是其灵活性。至少，EZ-Whammo面板系统的宣传册是这么说的。因此，移动东西应该是相当容易的。让员工形成套间看起来无害，但我们预测，组织高层的某个人会讨厌这个想法。

问题在于，这一神圣不可侵犯的统一性原则被打破了。通过使一切保持一致，“领地”的“所有者”行使并展示了控制权。就像园丁在紧绷的绳子下精确种植种子，以便胡萝卜能长成完美的排一样，这种管理者受到自然（在这种情况下，是人类的本性）所偏好的轻微混乱的威胁。

生活中一个不便的事实是，最好的工作场所不可能无限复制。对一个人来说充满活力且有利于工作的空间，并不完全等同于另一个人的需求。如果你允许他们，你的员工会把他们的空间变成任何他们需要的样子，结果就是它不会是统一的。每个人的和每个团队的空间都会有其独特的个性。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会回去进行调整直到满意为止。

在最佳状态下，管理应该确保有足够的空间、足够的安静以及足够的方法来保证隐私，使得人们能够创建自己合理的办公空间。在这个观点中，统一性是没有位置的。当人们挂起奇怪的图片、杂乱摆放他们的桌子、移动家具或将办公室合并时，你必须接受这一切。当一切都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布置好后，他们就能完全忽略这些外在因素，专心投入工作。

为了营造一个积极的工作环境，管理层应当鼓励员工根据自己的需求调整工作空间。这不仅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还能增强员工对工作环境的归属感和满意度。每个人对于理想工作环境的理解各不相同，尊重这种差异并提供相应的支持，才是构建高效工作场所的关键。通过这种方式，不仅可以提升员工的工作体验，还可以激发团队合作精神，促进创新思维的发展。最终，这样的环境将为公司带来更高的生产力和更强的竞争力。